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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陽渝峰烏天麻展廳，張成生向顧客介紹烏天麻的功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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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民整理采收的烏天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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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陽云峰山，張成生（中）和村民在烏天麻基地收獲烏天麻。
○18歲那年，他因傷臥床不起，烏天麻讓他站了起來，他因此與烏天麻結(jié)緣
○10年時間，他“兩落兩起”，前后花了600多萬研究種植烏天麻，終獲成功
○如今，他成中國烏天麻最大生產(chǎn)商之一，帶領(lǐng)云陽數(shù)千農(nóng)戶走上致富路
“會飛會跑，夜里還會發(fā)光，跟天山雪蓮和人參一樣。”在云陽人的眼里，無根無葉的烏天麻不但價格高，而且很神奇。當?shù)厝藗髡f，只有本領(lǐng)過人者，才有機會得到烏天麻。
47歲的張成生就是這樣一個“本領(lǐng)過人者”。作為全國最大的烏天麻生產(chǎn)商之一，他在云陽的云峰山上有一片面積達4萬畝的烏天麻種植基地。他種植的烏天麻經(jīng)食藥監(jiān)部門檢測，天麻素含量是國標的8.2倍，全國第一。
全國第一
雪山林海間的基地
1月初，云峰山上下起了大雪，連片的大山都是皚皚白雪。
這里樹木喬木極少，灌木極多。過了有十多戶人家的村莊，越往上走，人就越少，最后的兩三公里，看不到一間民房。
零下5℃的氣溫，伴隨著山間吹來的陣陣寒風，讓人冷得直哆嗦。走在路上，聽得到自己的喘息聲和腳踩在雪地里“噗嗤……噗嗤……”的聲音。
距離云峰山頂還有數(shù)百米的距離，就傳來了犬吠聲。“這里就是我們基地守護人的窩子。”行至“窩子”前，張成生吆喝一聲，有人開門，雪山上也熱鬧起來。“窩子”位于峰頂山坳處，一畝見方的平地和一間磚瓦房，墻壁上寫著“渝峰烏天麻基地”幾個大字。
張成生的烏天麻種植基地面積四萬畝。說是基地，看上去其實就是一片山林，“種了樹，土壤篩過，山形地勢的坡度被改變過，還培植了蜜環(huán)菌……”張成生介紹，烏天麻無根無葉，靠蜜環(huán)菌提供養(yǎng)分，對環(huán)境的要求極高，種植極難。
張成生扒開雪堆，依據(jù)之前留下的標記，給我們看了一眼下雪前剛種下的烏天麻，只有小拇指粗，沒有根系，也沒有葉芽。
“少則4年，多則6年，你們看到的烏天麻將成熟。”
“烏天麻不需要施肥，全靠蜜環(huán)菌提供養(yǎng)分，并沒有改變野生天麻的習性！”
“土太厚的話，它會被‘悶死’；太薄，它就會被‘凍死’！”
說起烏天麻的種植，張成生頭頭是道，但又小心翼翼。
從1999年到2018年，20個年頭，在雪山上搭窩棚、種天麻，兩度賠得傾家蕩產(chǎn)，“兩落兩起”，最終創(chuàng)造了雪山上的奇跡。張成生的小心翼翼，不是沒有道理。
云峰山上的“采麻人”
4萬畝的烏天麻種植基地，所需要的原種從哪來？
書上和專家都有這么一種說法：烏天麻對生長環(huán)境的要求很高，只有在海拔1500米至1800米的高山上才能生長，所以人工種植的烏天麻很少，種子又貴又難買到。因此張成生的原種，大部分都要靠人工去采野生的烏天麻。
張成生告訴我們，烏天麻原種采集的時間最好在下雪前，一般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，錯過“黃金時間”，得再等上一年。
一把砍柴刀、一捆繩索、一個背簍，這就是采集原種的“深山采麻人”的全部裝備。
茫茫雪山，如何尋得大自然最珍貴的饋贈？云峰山上的“烏天麻包”是個不錯的選擇。
“烏天麻包”是云峰山上的一群山包包，里面有野生的烏天麻。但即使是最有經(jīng)驗的“采麻人”，也需要碰運氣。運氣好的才能有收獲，運氣差的，忙活一年也不一定挖得到。
張成生曾向很多“采麻人”請教，他們告訴張成生，“烏天麻會發(fā)光”的傳說并非無稽之談，烏天麻確實會發(fā)光，他們有時候就是夜里去尋麻。
“那個光比手機的光要弱點，當你夜里從山上往下望只要仔細觀察，如果是有野生烏天麻生長的地方，確實有可能發(fā)光。”張成生親眼見過后詢問專家，得知這光源就是露在外面的蜜環(huán)菌，它跟烏天麻生在一起。
張成生請了一撥又一撥的工人，跟隨他去采野生烏天麻，去年就采集了數(shù)千斤。烏天麻多長在深山老林的懸崖峭壁上，為了方便采集，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自行搭建窩棚，自帶糧食，埋鍋造飯。這些年下來，云峰山上有不少他搭建的窩棚。
“烏天麻，和蜜環(huán)菌伴生，找到蜜環(huán)菌，也就找到了烏天麻。”
“夜里也去找過，循著光亮，記下位置，第二天一挖一個準。”
“蜜環(huán)菌必須一起挖起，不能有任何的損毀，否則烏天麻也得玩完……”
這些年下來，張成生也積累了很多的采麻經(jīng)驗。他笑稱，方圓十里乃至百里，他應該算最懂烏天麻的“采麻人”。
張成生與烏天麻的緣分，其實要從18歲那年說起。當時他受傷躺了一個多月，根本無法起身。危急時刻，醫(yī)生為他開方烏天麻，吃過后，竟然重新站立起來。“可以說，烏天麻救了我一條命。”
兩度失敗
發(fā)現(xiàn)烏天麻商機的生意人
1999年，張成生是當?shù)匦∮忻麣獾乃幉纳蹋麖闹貞c云陽收購藥材，銷售到湖北長陽、五峰一帶。
湖北宜昌楊家橋村衛(wèi)生所醫(yī)生向宗暄是張成生的老客戶。1999年初，湖北宜昌的這位老客戶給張成生下了一張訂單——要4公斤烏天麻。數(shù)量不多，但半年過去了，張成生仍然沒湊足向醫(yī)生需要的量。
向醫(yī)生打電話催著要貨。這通電話給張成生的事業(yè)帶來了轉(zhuǎn)機。他算了一筆賬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巨大的商機。
張成生統(tǒng)計，跟自己有業(yè)務(wù)往來的醫(yī)生一年需要烏天麻1200斤，但他再怎么努力，只收得到400斤左右，“利潤最低的一斤賺30元，當時在其它藥材當中，利潤是最高的。”
常年收購藥材的張成生清楚，烏天麻人工種植難度大，只有野生的。因此，烏天麻具有極高的種植價值。1999年，29歲的張成生，決定放棄了年入百萬的生意，嘗試種植烏天麻。
兩投兩百萬，先后打了“水漂”
第一筆投入，張成生信心滿滿地投了200萬，占了他一半以上的資產(chǎn)。
1999年，張成生把藥材生意交給妻子，自己背著背簍、扛著鋤頭就上了山，挖麻種麻，是他的全部。當時他的種植規(guī)模是400多畝地。
采集種源，在荒山上挖溝、種樹、篩土，把平地變成坡地，把陡坡的坡度變小，干得熱火朝天。張成生天天呆在山上，跟烏天麻們相伴，一個人顧不過來幾片山，他還雇了人，幫自己“巡山”。
當年冬天，因擔心烏天麻被冰雪凍死，他刨開打了記號的烏天麻窩子，卻發(fā)現(xiàn)，烏天麻不見了。咋回事？經(jīng)過一段時間的研究，張成生發(fā)現(xiàn)了烏天麻消失的秘密。
“是我們種植的細節(jié)出了問題，土的顆粒太大，烏天麻感染雜菌，雜菌多了，就把（烏天麻）吃了。”張成生的第一筆投入都因為這“雜菌”之故，最終打了水漂。
通過第一次的失敗，張成生才明白，為什么以前很少有人種烏天麻，因為要用人工的方式把它種活，難度很大。但是，他也明白，如果自己能把這件事干成，就能獨占一個巨大的市場，也必定能收獲巨額的財富。
從那時起，他就更加賣力地研究烏天麻：種苗大小、土壤厚度、樹葉厚度、土地坡度……他對種植的所有環(huán)節(jié)分了類，“摸著石頭過河”，希望探索到種植成功的秘密。
2005年底，張成生說服妻子，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積蓄，還以技術(shù)突破為理由，找來了合伙人。采麻、種麻，前前后后，張成生又投入了200多萬。本以為能挽回之前的損失，但讓人沒想到的是，2008年初，一場百年不遇的冰凍雨雪災害，將張成生的烏天麻凍死了90%。
投入數(shù)百萬血本無歸，這次失敗，讓張成生徹底失去了方向。“張老板瘋了，不曉得深淺，別個專家都搞不定的事，他怎么行？”“欠我的錢，趕緊還上”“烏天麻至今沒有人種植成功，你不要搞了！”
閑言碎語，債主逼債，親朋勸退，張成生一度頹廢、沒了主張。
業(yè)界轟動
每斤1.2萬元的天價
“我見過那么多做產(chǎn)業(yè)的人，沒有一個是一帆風順的！”不知道哪來的勇氣，張成生痛定思痛，決定繼續(xù)種烏天麻。“再種一次，實在不行就一輩子打工，還債”。
張成生把房子拿去做了抵押，湊了兩百多萬。2008年當年，又種上了一批烏天麻。
2009年的冬天，雪比頭一年小了很多。張成生背著砍柴刀，用小鋤頭扒開一個烏天麻窩，開心得跳了起來：“它活了，比原先大了很多！”張成生四下檢查，基地的烏天麻差不多都存活下來，這意味著，他成功了。
2013年，張成生拿著樣品去權(quán)威部門檢測，檢測結(jié)果顯示，他種植的烏天麻天麻素的含量是國標的8倍多，根據(jù)現(xiàn)有公開資料，這項指標名列全國第一。
同年，張成生將自己的研究成果帶到第二屆全國天麻會議，引起業(yè)界轟動。在當年的全國中藥材采購會上，其烏天麻更賣出了每斤1.2萬元的天價。
“中國烏天麻之鄉(xiāng)”
隨后，張成生采取“公司 合作社 基地農(nóng)戶”的發(fā)展模式，在云陽推廣種植烏天麻，更多的人參與投資，成為股東，也有農(nóng)戶和合作社加入，更多的人和力量進入，烏天麻種植一路高歌，種植面積達到4萬畝，成了“萬里長江，天生云陽”的一項特色產(chǎn)業(yè)。
張成生已經(jīng)舉家遷到縣城居住，妻子除了照顧家里，也幫他照應烏天麻的事業(yè)。云陽縣修建了產(chǎn)業(yè)公路，寬闊平坦的公路直通云峰山。張成生仍然每天地往山上跑，每天的行程排得滿滿的，早起忙碌到深夜。
迄今為止，張成生已在這片雪山上堅持了20個年頭，把烏天麻從山崖、樹叢，引入到自己的種植基地，名聲在外。他的“渝峰烏天麻”獲得了“PEOP生態(tài)原產(chǎn)地”標識，還在工商總局商標局注冊了“GI中國地理標志”。因為這一特色產(chǎn)業(yè)，重慶云陽縣也因此獲得“中國烏天麻之鄉(xiāng)”稱號。
張成生的產(chǎn)業(yè)還在擴大，再也沒有人說他“瘋了、傻了”。2017年9月21日上午，云陽縣烏天麻研發(fā)體驗中心項目正式開工，預計2019年建成投產(chǎn)。張成生還在籌建烏天麻博物館，希望借此更好地推廣烏天麻。
據(jù)“云陽微發(fā)布”介紹，研發(fā)體驗中心項目投產(chǎn)后，將新增產(chǎn)值1億元；帶動農(nóng)戶發(fā)展的數(shù)量，也將會在原來3800多戶的基礎(chǔ)上增加30%（約5000戶），以此讓更多的農(nóng)戶依靠發(fā)展烏天麻產(chǎn)業(yè)脫貧致富。
知識多一點
“天麻乃肝經(jīng)氣分之藥……眼黑頭眩，風虛內(nèi)作，非天麻不能治。天訂乃定風草，故為治風之神藥。”在《本草綱目》中被稱作定風草的天麻，主要用來治療頭暈目眩、肢體麻木、小兒驚風等癥。作為一種名貴的中藥材，用量大用途廣。烏天麻作為天麻的一種，由于其天麻素的含量比普通天麻高出數(shù)倍，加之野生分布的數(shù)量極少，因此更是“一麻難求”。
據(jù)醫(yī)藥界人士介紹，普通天麻的賣價為100元左右，烏天麻比天麻更為貴重，從200元、500元每斤直至1萬余元每斤（均為干重）。
上游新聞·重慶晨報記者 張旭 攝影 劉力 通訊員 饒國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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